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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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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昨晚找你喝酒,可回来没看到你,你要是去了就好了,省得让他们兄弟几个合起伙来灌我,凭你的酒量,他们加起来也不是个儿。”一大早何富贵就埋怨郑一凡。
郑一凡笑笑:“我去田书记家了,可能走两叉了。”
“我猜也是,也就没去找你,要不让人家老田下不了台。没事,过几天再让他们请一回,正好他们侄子要结婚了,咱们正好赶上。”
郑一凡没有问是谁,他知道是那个大院里的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差开了话题:“田书记家的小闺女今天要领我上山转转,我看这回龙山挺雄伟的,景色肯定差不了,你上去过吗?不行咱一起去?”
“是吗,我也去,反正也没事,说实在的,别看我是本地人,还真一次也没上去过,听说上面回龙观里有个老道算卦可灵了,咱就上去让他算一卦。”
郑一凡父母都是有文化的,自小把他教育成无神论者,自是不相信这种事儿。也就没接话。
田肖红别看人小,心到挺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吃的喝的一应俱全。三个人兴致勃勃的出发了。一路上田肖红总是跟在郑一凡后面,不时讲解什么景色,有什么典故和传说。一旁的何富贵慢慢开始嫉妒了,心想到底是年轻帅气的城里人招女孩子喜欢。于是就故意落在后面。
郑一凡真的没想到这回龙山这么景色迷人,心想将来要是开发了,肯定游客少不了,心里有这打算,但他没有说出来,一是因为这需要很多钱,去年带张欣去临省刚开发的类似景点游玩,听说有个老板在那里投进去上亿的资金才搞出点名堂来。给回龙山投资别说一个亿,就是几百万前河乡也拿不出来,更不要说下田峪了。雾里看花的事,说了也白说。
上到半山腰,才发现何富贵落出去好远,两人只好等他,歇脚的时候,朝山下眺望,远处的下田峪似乎变小了,零零散散掩映在一长溜山沟里。这时候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朦朦胧胧好似海市蜃楼一般。
“啊!太美了!”郑一凡忍不住高声赞叹。远处立时传来源源不断的回音。田肖红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看到郑一凡高兴,心里也有一种满足感——这是她目前对恩人唯一能做到的报答。
“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在下面看不到?”郑一凡指着离下田峪不远但地势要高出很多的一片村落问道。
田肖红顺手指望去:“上田峪,跟我们是一个村,因为我们下田峪大一些,,又在道边儿,所以统一叫下田峪,听说过去我们是两个独立的村庄。后来才合起来的,其实村里所有矛盾的根源就是上下田峪老百姓心中有隔阂造成的,演变到现在,成了死结,上下田峪同村不通婚,我们从小就是受的这个教育,就好象潘杨两家世代不通婚一样。”
“噢……”郑一凡似乎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自解放就这样吗?”
“不是,过去有矛盾,但没这种忌讳,老人们也不管,但说来也怪,两村几乎没有一对亲家,唯一的就是我家。我妈就是上田峪的,要不两边闹的那么厉害,谁也当不成村干部,就我爸一个人干呢——关键是因为我爸上下田峪两边儿都沾亲,关系都一样,而且我爸老好人一个,是谁也不偏不向。”
郑一凡苦笑了一下,这种结果真是想象不到。
“解放前我们下田峪富,虽没有地主老财,但富农、上中农有几个,所以解放后成分就定的高一些,当时好象要分浮财,上田峪沾了光,分的地就多,后来两个村要分成两个生产队,还是按当初的地片儿分的家,所以形成了上田峪人少地多,下田峪人多地少的局面,好在我们下田峪的地离河近,是水浇地,收成总起来不相上下。当时有个老贫农是上田峪的,他叫田柏龙,是咱们乡第一个共产党员,他从解放一直到去世都当着支书,那时侯他威信高,老百姓都听他的,可以说是和睦相处,后来他死了,又赶上文革,村里也搞起了阶级斗争,就乱了,我们下田峪人多,但成分高,肯定是挨批的对象,县里的造反派也支持上田峪,所以我们始终处于下风,文革结束了,又赶上分田到户,荒山承包,这时候矛盾就出来了,同村不同地,但当时都很穷,多出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可这几年荒山承包慢慢见到了效益,人家上田峪地势好,山上种的果树收成也好,挣的钱也多,我们下田峪有人就眼红了,非要搞整体重新承包。当时的村支书是我们下田峪的田秉昆,他自然向着本村里的人,可村长是上田峪的老六叔,也就是田柏龙的儿子,他坚决反对,说承包政策是二十年不变,我们当干部的要说话算话,不能违背中央有关政策。结果事就闹大了,最后几乎闹的不可开交,把老六叔气的生病住了院,他儿子田定东不干了,带人告到乡里,乡里自然得按政策来,就明令禁止再分包。田定东后来竞选当了支书,他很能干,带着全村共同致富,慢慢村里好起来,可田秉昆兄弟几个不服,找借口说田定东帐目不清,吃拿卡要,结果又把他告倒了。田秉昆官复原职,放出话来,要打乱界限,从新发包荒山,这一来人们心乱了,可当时的县委许书记好象很坚持真理,不同意再发包,这事也就撂下了,后来村里人为当官你挣我夺,你告我也告,支书象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人们的心散了,怕有朝一日再分包,谁也不肯再朝山上投入精力和资金,这样肯定好不了,村里也就穷了。后来许书记调走了,乡里领导开始支持田秉昆他们,也就是昨天晚上喝酒的那个院子。但老六叔病好了又开始跟他们闹,最后谁也没当成支书,临时让我爸代理。可我爸老好人,两边不得罪,想干事又没人支持,村里的事其实还是田秉昆他们说了算。田定东一气之下去市里打工去了,慢慢也挣了钱,别人看着眼红,年轻的就都跟着出去了,村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结果地也没人种了,山也没人管了,树也没人栽了,恶性循环,村里穷的叮当响……”
正说的上劲,老远看见何富贵上来了,田肖红不再说了,只是小声说了句:“他和田秉昆兄弟是一气的,还有吴乡长,你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我觉得不管谁对谁错,不应该为了掷气儿最后把村子搞成这样。所以心里不喜欢他们这些人!”
这时何富贵上来了:“你们不用等我,我岁数大了,到底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咱们到回龙观集合就行,”
“我也没劲了,在城市长大很少爬回山。”郑一凡笑着说。
“回龙观太远了,还得翻过宝剑峡,咱这速度明天早上也赶不到,不行下次吧,我带你们从回龙观村那边上去,直接就到了,不用下宝剑峡的追云梯了,我每次上下一回都得半上午,别说你们了。”田肖红为难的说道。
“是吗。那走到那儿说那儿吧,怎么今天也得赶回去。”何富贵喘着粗气说道。
“我说回龙观村怎么起了这名字,原来是因此得名呀。”郑一凡笑着说。
“我们龙山县就是因回龙山得名,其实回龙山也叫回(带走之的回)龙山或回龙岭,主要是形容山高的连龙都不容易飞过,龙到了这里也只好返回头走了。”何富贵自豪的说道。
“那是你们当官的说法,我们老百姓因为宝剑峡把山峰劈成两半,形成悬崖峭壁,谁走到那儿也不得不回头才叫回龙山的,而且两边山峰都是如此。我们老百姓迷信,都知道龙能升天,你想龙连天宫都能上去,何况一坐山峰呢。”田肖红插话道。
“是吗,我到是头一次听说,我觉得还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到要看看这宝剑峡多么壮观。走,这回有动力了,咱们比赛,看谁先爬到山顶。”何富贵来了兴致。带头朝上爬去。
这一来速度就快多了,中午时分还真的爬到了山顶。
“啊!”郑一凡和何富贵几乎是异口同声喊出来的。
只见眼前仿佛刀削斧剁一般,一坐雄伟的山峰被劈成距离近百米的两半,形成一道近二百米深的天然峡谷,这还不奇,奇的是在峡谷的中央,有一略低于两峰的直立的尖峰,仿佛是一把宝剑直刺上来,而且宝剑峰自成一系,是在峡谷的底儿平面直接矗立起来的,老远看去似乎没有和两面山峰相连。
“真是奇迹!”郑一凡发自肺腑的感叹着:“我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有这种地方!”
何富贵也有同感的点点头:“真没想到,要是知道我早来看了,这么好的景观,再来十次也值。”
“从这里看宝剑峰几乎和我们是平等的,要是下到谷底仰头再看,那才叫直插云霄呢!”田肖红在一旁添油加醋,惹的两人跃跃欲试,互相看看,何富贵试探的说:“下?”说话时两眼放光,郑一凡第一次见他这么兴奋,平时老是给人一种稳重阴沉的感觉。
“下!”郑一凡语气坚定的回答。
“那今天可回不去了。”田肖红不由摇摇头说道。
“回不去也罢,难得上来一次,下一次不定要侯年马月再能来呢。”何富贵狠着劲说道。
“反正你爸也知道你跟我俩在一起,最多担一下心,明天我们再回去说明一下。”郑一凡理解对方怕家里惦记。
“晚上我们就住到回龙观老金他们呢。”何富贵认真的说。
田肖红想了想只好答应了。领着两人从旁边直上直下的石阶上朝下爬去,这时三个人几乎是手脚并用了,直到此时才觉得什么叫一个‘险’字。
果不其然,站在谷底儿朝上看去,那种感觉就是跟刚才不一样,仿佛自己变的渺小了许多。三个人就在此处吃了带来的东西,还是昨天剩的葱花饼,这时候吃起来反觉得比昨天刚出锅时还要香。为了赶路,三个人又开始了艰难的‘长征’!
对面的山崖也有人工凿成的云梯,几乎是垂直的。一眼都望不到顶。这追云梯的名字真是名副其实。
傍晚三个人赶到了回龙观,此时的道观已没有了香客,显的是那样的幽静安逸,一个正打扫卫生的小道童似乎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来,诧异的迎上来,和田肖红似乎认识,两人说了几句,道童看了看他们,问了问两人的生辰八字,就进去了,一会儿出来引领他们朝后院走,来到一低矮的房舍前,通报了一声,一起进去,黑暗的屋里坐着一道貌岸然的老道士,可能已知道来意。连话也不说,只是眯着眼看了两人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合上了眼。
这时小道童示意带着大家出去。整个过程不到一刻钟。弄的郑一凡云山雾照的,何富贵反倒显得是那样的赤诚,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到正殿的功德箱里。小道挺满意的又进去了。
一会儿小道童出来,各交到两人手里一个条子:“无量天尊,请铭记后还回,记住天机不可泄露,不要跟第二人说起,切!切!”
郑一凡不由深情紧张起来,急急低头看了:适宜颜顺中难平。
何富贵也小心翼翼的看过,似乎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把纸条还了。郑一凡也只的还回去,其实他也不明白这七个字的内含。
三个人出来,走出老远,郑一凡忍不住问何富贵:“你的都写了什么?”
“嘘!”何富贵摆手示意:“不可说,不可说。”
郑一凡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笑了:“你还真信?”
还没等何富贵说话,一旁的田肖红认真的说:“老道士的卦可灵了,我们本地人没有一个不信的,你问何乡长也不会告诉你,你的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不灵了。而且还会有灾难。”
“既然不让告诉别人,那别人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灵假灵?”郑一凡还是不信的样子。
田肖红急了:“早知道不带你来,将来出了事你……”明显的看出是在为对方着急。
郑一凡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思考那七个字的意思。一旁的何富贵半天说道:“宁肯
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是肯定不和别人说起的。”
郑一凡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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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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