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升华
第十七节
郑一凡本来对何富贵的印象很好，人既稳重又工作负责任，说话也有板有眼，就是对人有点严厉一些，这也不能算什么缺点，他对当官的也是如此，并没有欺下媚上。自己觉得都应向他学习一些东西，可时间长了才发现，他说出话来往往不自然的露出一种嫉妒的心理，而且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痛处更是幸灾乐祸，这就有点儿没有做人的品味了。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好事多磨吗，将来没准在沈娟的调教下，小卢也会变一个人样的。”
“什么人就是什么人，那是装不出来的，我看很难，没准小沈失望之余破罐子破摔，不定便宜了哪个小白脸呢！说实在的，沈娟这丫头长的真还可以。”何富贵说完不经意的看了郑一凡一眼，那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思。
郑一凡明白那是暧昧的目光，不言而喻，对方指的那个小白脸就是自己。郑一凡有点生气，但对方没有明说，自己又能怎么着：“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我们又不是救世主，管不了许多，只要自己认认真真干好本职工作，让领导满意，让自己问心无愧，大的来说，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小处来说，对得起爱人和孩子，那就活的有滋有味了，让别人随便说去吧！”
这话有点明志的意思，既明了又含蓄——别以为我郑一凡听不出来你话里的意思。但郑一凡心里暗暗检点自己来前河这一阵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想了想自己也觉得跟女人们有点太近了，尤其是沈娟，第一次出门就是和她单独行动，而且还几天未归，对别人来说还好点，毕竟两人都还是未婚青年，加上沈娟又看不上对象小卢，这不能不令人有什么想法。想到这儿暗暗告戒自己以后尽量离沈娟远点，决心下了，郑一凡又有点失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自己其实发自内心还是想跟人家沈娟多在一起，哪怕说说话也好，才几天工夫，自己不是就对人家很上心吗——一天不见，就很空虚，而且老惦记人家是不是有难事儿。这种心里也就对张欣有过，那还是当初苦追不上时的事情，后来有了那事儿以后就很少有了，现在也就这几天打不着电话多少担起心来。哎！他终于明白李秀成所说的往往失去时才珍惜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
何富贵被郑一凡的话一激，才明白自己说的话太明了了，自己没必要树立那么多对立面，这个郑一凡毕竟是外人，将来是要走的，为什么不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呢？想到这儿说道：“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总是有点私心，希望自己的下属能一个比一个过的好，否则难免有点心理不平，希望他们能够打破常规做出点惊人之举。哎！真是刚才说的那样，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坏人想学好不容易，好人学坏也不容易呀！不去说沈娟了，没必要替古人担忧，没准人家现在正在一起有说有笑吃吃喝喝呢，哈哈！”台阶下了，何富贵有点不想再说下去的意思，毕竟累了一天了。郑一凡知趣的躺下闭上了眼睛。
还真让何富贵说着了，此时的沈娟真的正和小卢在一起吃喝，只是有说有笑的对象不是小卢，而是县人事局一个科长张克己。都半夜十一点了，看的出张克己仍没有回家的意思。沈娟心里再烦也得强装欢笑和对方应酬着。一边儿的小卢有点喝大了的意思，身子不但打晃儿，嘴里也含糊不清了。沈娟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笑着说：“张科长，不知道您喝好了吗。今天我还得赶回乡里，明天还要工作，现在正是夏收的时候，我们这些乡干部得下去包村，跟你们当领导的没法比呀！”
“是吗，这我知道，我也下过乡包过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都是联合收割机作业，你们下去也就是统计一下收成儿，今年干旱，想多收也不可能了，上面忘不了咱们的，扶贫款会给你们拨下去的。”张克己满嘴吐着酒气，还令人厌恶的直朝对方耳朵边儿拱，好象怕人家听不见似的。
“我是农技站长，和别人不一样，还得抓紧时间搞调研，看看在干旱的情况下，哪个品种的小麦收成更高一些，最后给农业局汇总上去。你不知道，可麻烦了，得一个地头一个地头的看，有时候还得下到地里抽样检查每个麦穗儿的饱满程度。哎！”沈娟喝了点酒，不自觉就说的多一些，其实她早恨不得赶快回去休息。
“也是，让一个这么娇润的女孩子整天泡在荒郊野地里风吹日晒是有点不象话，简直大煞风景儿。”张克己不由感叹道。
“是呀，你说她放着市里享福的日子不过，非来这穷地方受穷罪，我卢荣庭是没钱的人吗？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一天挣的钱比她一个月挣的都多，为了她我是求爷爷告奶奶，可她就是不跟我去省城，非要在这里受洋罪不可儿，这不是成心闹我的难堪吗？现在我退而求其次，让她调回县城我来回方便一些，她终于答应了。可为了调工作这事儿，左一趟右一趟的不知跑了多少趟，您知道我回来一趟得少挣多少钱吗？哎！不说了，张科长，您就高抬贵手，说句痛快话吧，需要多少钱能摆平这事儿，一句话，兄弟决不含糊。”卢荣庭张口闭口都是钱，仿佛用钱能买到一切似的。
张克己似乎不为钱所动，也难怪，他在这位置儿可能别的缺点儿，惟独钱是不缺，此时正心不在焉的和卢荣庭说话儿，但眼光盯的确是沈娟美丽的脸，也难怪，谁让沈娟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一身儿白色套裙，脸上薄饰铅粉，高高盘起的秀发，装点儿着若隐若现的银色蛛饰儿，加上刚喝了酒的缘故，美丽的脸上有些许嫣红，映照在灯光下是那样的楚楚动人。张克己不由得看痴儿了。
一旁的卢荣庭根本没发现，还自顾自的抱怨着。沈娟似乎觉出什么不对，看了张克己一眼，不由得脸红了。这一来张克己简直惊呆了——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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