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第二天一上班,秦世和就把一张调令递给郑一凡——经厂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调郑一凡同志去厂劳动服务公司废品库,望该同志……
“什么?”郑一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世和故意耸耸肩,笑着说道:“你昨天和厂长怎么谈的,厂长一个劲夸你吃苦耐劳,勇于挑重担,这不把你改派去管残次品处理了,我也觉得有点委屈你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此时郑一凡真蒙了,废品库是什么地方?一天到晚领着临时工在各车间里收集淘汰了的残次品,然后卖给小商小贩,那平时是老弱病残干的活,简直……
郑一凡急了,生气的说道:“我去找厂长!”说完气嘟嘟地下楼了。
后面秦世和脸上露出得意的奸笑。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导演的,说白了就是为了得到厂花张欣。
厂长不在,正好碰见马书记,郑一凡就把情况给他说了。
只说到一半,就被马书记打断了,马书记无奈的说:“开会时我也在,厂长说你提出要挑重担,正好服务公司的老倔头突然病死了,就临时决定你接替他。当然这是临时的,你放心,厂里对一心为公的好干部还是很关心的,将来有机会再说。”
马书记有名的老好人,如今实行厂长负责制,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分量,但思想工作还是要做的。于是又解劝安抚了半天。
郑一凡知道自己走了背运,想想也没脾气,只好回到办公室。
张欣也上来了,看来她也得到信。俩人默默的相互望着,半天郑一凡摇摇头:“我头有点疼,想请几天假,你下去干活吧。”说完拿上外衣朝外走。
张欣含着眼泪跟出来:“你再找厂长说说去。”
“没用了,我都找过了。”郑一凡浑身无力地径直走了。
张欣满怀心事的回到机台。李眉过来安慰着:“今天是周末,咱们下班去看电影好吗?”
“不了,我心理很难受,想回去睡觉,你自己去吧。”张欣满怀心事的样子。
“什么话,你没搞对象以前不就是我和周洁陪着你吗?咱还老规矩吧,好久没在一起了,难得郑一凡今天先走了,就给我们一次聚会的机会吧。”李眉搂着对方肩膀小声说道。
周洁过去也是和她们一个机台的,只是人家是实习大学生,如今调到厂办室当秘书了,现在见面的机会就是少多了,难怪李眉这么说。
当年叁人经常在一起,是厂里有名的姊妹花,一个赛一个漂亮。可以说是最要好的伙伴了,号称‘三剑侠’——三个靓女要是走到一起,那杀伤力是相当壮观!
在对方软磨硬泡下张欣只好答应。李眉跟周洁邀好了时间,电话里两人不时开着玩笑,一旁的张欣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出什么是几多欢喜几多忧!
下了班,随便吃了点饭,本来张欣想给郑一凡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顺便再安慰一下对方,她知道这时候郑一凡最需要自己跟他说话解闷儿。可架不住李眉一个劲的催促,:“跟人家周洁说好了,她从外面直接去,咱去晚了多不好,到那里再打电话吧。”
俩人到了电影院才发现上当了,来得人竟是秦世和。
秦世和看两个人满脸诧异的样子,笑着说:“周洁临时陪厂长出去应酬,来不了了,可又没办法通知你们,只好把票给了我,让我来陪你们看电影。”
“是吗?”张欣感觉不对,总觉得是秦世和耍了什么花招,但又没有证据,后悔的不行,心想知道自己可不来。但来了就不好意思走了,只得心不在焉的跟他们进去,连给郑一凡打电话的事也给忘了……
电影演的什么张欣根本没注意,心里一直在惦记远方的郑一凡,好不容易看完电影,张欣就说家里有事,得回去了。
“那不行,周洁说了,陪领导喝完酒就过来找我们,你走了,回头肯定要埋怨我。”秦世和认真的说。
“张欣,既来之则安之,这么长时间没见周洁了,怎么也得见一面再说吧,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吧。”李眉也拉住张欣不放。张欣只好留下来,想想电话也别打了——郑一凡心理本来就不痛快,要是知道自己跟别人来看电影,不急才怪。
“咱们去酒吧里喝咖啡吧,到地方我再给齐厂长打个电话,让他转告周洁一声。”秦世和想的很周到。
李眉一听当然高兴了,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去过那种时髦的地方。
三个人随便要了饮料,没坐一会儿,秦世和就邀请张欣跳舞,张欣只好站起来。这种地方不比舞厅,地方小不说,就是放的音乐也是那种让人瞌睡的靡靡之音。秦世和要的就是这种温馨的情调,正好引诱对方投入自己的怀抱。于是不时卖弄自己高雅的舞姿,加上他戴一副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不知不觉中陷入圈套。
果然,不一会儿张欣就有点情不自禁,好象出现了幻觉,仿佛对方就是郑一凡,头很自然跟过去一样靠在对方肩上。秦世和暗暗窃喜,但为了不给对方留下‘乘人之危’的坏印象,尽量把自己的身体保持端正,好在这时音乐换了,张欣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这才感觉有什么不对,发觉自己正靠在对方肩头,脸顿时红了,象甩烫手的山药似的,甩开对方,急忙回到座位。
以后秦世和只能跟李眉跳舞了,因为张欣说什么也不跳了,而且总是心不在焉的朝大门口看,不时看看表,看来是着急周洁怎么还不来。
“快五一了,厂里准备开一个大型联欢会,怎么样,你们想不想参加?”秦世和故意找小姑娘喜欢的话题说道,
“真的?”果然李眉第一个惊喜的叫起来:“我们当然想参加了,我和张欣能跳也会唱,过去在技校她是团委书记,我是宣传委员,经常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那时侯生活多精彩,一天到晚蹦蹦跳跳的。可自从来这里上班,什么活动也没有了,我们早感到很枯燥了,这次好了,把我们学校的保留节目拿出来,肯定镇场,还是我来演女主角吧。”
“是吗?节目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早编排好了,不过女主角得是张欣,因为她更合适。对了张欣,你过去当过团委书记吗?这可就太好了,正好车间团委书记要调到厂委宣传部,留下来的空缺就有你来补了,回头我就让厂团委下发任命通知书。”秦世和趁机给对方一个小甜头。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心情不好,根本没有心思参加什么娱乐活动。怎么周洁还不来,不行咱们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张欣根本不为所动,她可是急于想回去看郑一凡。
“你也真是的,郑一凡有什么好?一心想快点回去见他,说实在的,咱们秦主任多好,要学历有学历,要本事人家是正主任,而且这么有情调,比郑一凡不强多了?你呀!”李眉开始讨秦世和的好——人家有权有势的,也难怪李眉会这样。
张欣也觉得自己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的冲两人笑笑:“我是身体不舒服,这两天老失眠,整天无精打采的,现在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你们别多想。”
“明天大倒班,有你休息的时候,先说好,要是你不演女主角,我可就不客气了。”李眉似乎一心想演女主角,马上话赶话的说道。
周洁到底赶来了,姊妹三个高兴的抱在一起,一旁的秦世和得意的笑了……
在家躺了两天,郑一凡真病了,中间张欣只来看过一次,还没说几句话就走了。郑一凡真的有点担心——是不是对方变心了?这一天身体有点好转,就找到张欣家里,没在。张母说下班还没回来。郑一凡就有预感,打电话问李眉,李眉笑着说:“你家张欣丢不了,这不快五一了吗,车间安排积极分子排演节目,你家张欣是女主角,我都没挣上,这不在家生气呢。要不我也回不来。”
“那男主角呢?”郑一凡不安地问。
李眉在电话里半天没知声。郑一凡又问了一遍对方才醋劲十足地说:“反正不是你。”
郑一凡一时没明白对方吃哪门子醋,虽然李眉也长的很漂亮,但自己从没正眼看过她,因为有张欣在那儿比着,过去有人就说过——要想表现自己很美,办法很简单,找一个比自己丑的人在一起,马上衬托出自己的全是优点。郑一凡感觉李眉再漂亮也比不上张欣,所以很自然就没怎么注意对方。但他忘了任何漂亮女人都希望帅哥追自己,你总是向人家打听别的女孩,能不急吗?吃点醋是很正常的。
知道张欣在厂里,郑一凡就没办法了,自己请着病假,自是不能直接找到厂里去,只好在回家的必经之路等了。这一等可久了,张欣半夜十一点还没回来。郑一凡到底不死心,非等她回来不可。十二点了,实在着急了,想想是不是走叉道回去了?狠狠心打电话问,张母迷迷糊糊接了电话,说张欣早回来睡下了。
郑一凡只好回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大早就找到张家。张欣还睡懒觉呢。郑一凡本来来时是想兴师问罪的,但在等对方醒的时间里,郑一凡才反应过来,这事不能挑明了,要是撕开脸皮,事就不好收场了,年轻人逆反心理是很重的。
好半天张欣才醒来,一睁眼就看见郑一凡微笑着的脸,不由得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来的?”
“半天了,看着我们的小公主睡觉真是一种享受,古语有睡美人之说,今天我真正体会到了。”
“讨厌!”张欣脸更红了,这一来更显得那样温柔可爱,简直是美到极点了。郑一凡忍不住把嘴凑上去想亲对方。张欣明显反感地拒绝了,可又觉得不妥,虚张声势的看外面一眼。
“早上班走了。”郑一凡再傻也能看出对方是在演戏,但还是心照不宣的搂住对方。张欣也觉着有对不住人家的地方,只好任对方对自己为所欲为……。
开始郑一凡兴致很高,毕竟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做爱了,很快就把对方弄的欲仙欲死,高潮连连,但张欣叫起床来时,郑一凡的心疼了一下,再仔细听听,到底感觉不对,是的,表面上很难看出张欣不是情不自禁的在叫床,但郑一凡太了解对方的一切了,尤其是‘夫妻’之间的性生活。再微小的变化也逃不过他的法眼,郑一凡的心开始‘疼’起来。慢慢不在状态了。当张欣察觉出来时,郑一凡已经沮丧的从她身上下来了,这是俩人有史以来第一次没能圆满完成‘功课’。
“太累了,你的身体刚好,我能理解。”张欣红着脸偎上来安慰着。郑一凡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搂着对方,一会儿就睡着了——毕竟一晚上没睡好。
张欣心疼地让对方抱着,说真的,这几天自己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知道对方心情不好又生着病,自己再忙也该天天去看看,哪怕作上一顿饭也算。可秦世和打着迎接五一劳动节开联欢会的幌子老来找自己排练节目,而且一排就是半天。其实就那几个动作和台词,有什么可练的,但人家是车间主任又是导演、男主角,自己也没办法。每回演完后对方还非拉自己去吃夜宵,昨晚还开车送自己回来,看着对方拼命献殷勤的样,自己不也慢慢从反感到喜欢了吗?少女的心是很微妙的,也是很容易变化的。但想想自己早就是郑一凡的人了,哪儿就那么随便再改变?——女人的贞洁男人是很看重的,将来秦世和要是发现自己不是处女,肯定也要急的。想到这儿,觉得罪魁祸首就是这姓郑的——自己就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失的身。心理有点不甘心,心想就的让他着着急,要不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主意拿定,立时从对方怀里抽出身来。
郑一凡醒了一下又睡着了。看着对方困顿的样子,张欣心又软了,轻轻地给对方盖上毛巾被,坐在一边想心事——想想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傻就轻易失了身,哎!
其实郑一凡已经醒了,为什么不起来,也是对刚才的失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男子汉在这上面是很要面子的,平时除第一次外哪次不是驰骋一个小时以上?这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