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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作证(巴何长篇反腐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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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长篇反腐小说 苍天作证
 
  第六章

  把杨奴海等人送走之后,路不平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默默的从衣服里掏出了一盒香烟,又慢慢的从里面掏出一支香烟来,显得若有所思的将香烟点上,轻轻的抽了一口。其实,路不平是从来很少抽烟的,这么些年了,自己所抽过的烟加起来可以用数据计算统计起来的,只是偶尔抽一支,但这也只是在自己心情最不好的时候。烟雾弥漫着整个房间,但路不平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就连他的女儿叫了自己几遍要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到自己的妻子推开门走进来,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不住的打咳嗽的时候,他才反应过神来。

  “不平,你这是怎么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抽的这么凶。”妻子一边不住的唠叨着,一边走过来将路不平手中的香烟给掐灭了。路不平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看妻子,没有说什么。但妻子还是不住的唠着:“这么大的一个一江县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天塌下来也不是让你一个人给顶着,你何必这么的折磨自己呢?再说像这样的事情你只要分咐有关部门去落实就行了,你没有必要这么全身心的投入进来,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还是多注意下你的身体吧。”妻子就这么一直无休止的唠叨着,但路不平似乎都没有的用心去听妻子在说些什么,末了,他看妻子实在是唠叨的不行了,就摆过头来瞪了下自己的妻子道:“你知道什么?”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来。

  吃罢饭之后,路不平连跟妻子连人招呼就没有的打,便匆匆忙忙的从家里面走了出来。等到妻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看不到路不平的身影了。因为路不平心里清楚,自己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的见上这个人,而且必须要见,如果自己见不到这个人的话,自己是无法安静的度过这一夜的,因为在他看来,要想多了解一江县基层的情况,要想把半株苗村的问题给弄清楚,只有这个人了解的最多,也只有这个人知道的最多。

  这个人就是一江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罗忠基。

  因为路不平的心里清楚,像这样的事情县纪委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以前县纪委的人也不可能没有插手过问过此事。再说了,这里面的情况,路不平是再也清楚不过了,你查了他就有问题,你不查他就没有问题,而且这里面的范围存在着一个大小的问题,你小查他就有小的问题,大查他就有大的问题,不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走马观花的查最后是有问题也没有问题,深入细仔的查到最后是没有问题说不定也能的查出点什么来,所以,这里面存在着的潜规则性质的游戏路不平的心里面是再也的清楚不过了。就像今晚杨奴海说的那样,中国是一个人情的大社会,不论做什么都是人情关系和门路走到最前面去,他不管你有没有理,也不问你是干什么的,更不会理喻你都说什么,你没有人情路子就别想顺顺当当的把事情给解决了,就别企图想得到些什么,别看你平时比别人付出的都多,但真到了动起真刀真枪的地步了,还是有人情关系的先走在前面。而你只能是老老实实的靠边站吧。更何况是像农民们上访告状这样的让政府头疼和领导们烦心的事情了,没有哪一个领导干部会伸出头来给你解决的,也没有哪一个的人会往枪口上撞的,一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些的领导们想躲还来不及呢?更不要说去管去问了,像这样的事情处理的好到时还好说,但如果一旦处理不好,说不定到时连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更不要说去为民请什么愿了。所以,有些时候很多的事情你是说不清楚的,如果你真的想做出点什么成绩来,那是要冒很大风险和随时需要做出很大的牺牲的。优其是像半株苗这样的民告官的事情。

  县纪委书记罗忠基的家就住在一江县委县政府的老家属院,房子都是七八十年代留下来的老房子,其实,说是一江县委县政府的家属院,可现在里面住的全是其它单位的一些人和离退休老干部,像这样的房子,现在一江县委县政府的那些头头脑脑们基本上都没有住在里面,还有一层的还租了出去。

  由于是第一次来,路不平经过多方的打听,才总算的找到了县委县政府的家属院,罗忠基的家就住在二层楼上。当路不平走进那又黑又脏的楼道时,才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和冷清。四处都冰一样的冷,还到处都夹杂着一股的恶臭味。沿着漆黑一团的楼道,路不平终于摸索着爬到了二楼,路不平顿时感到自己像似的走进了牢房里,四周更是黑洞洞的一片,连东南西北都让人有一些的分不清楚了,偌大一个的楼道,连一盏的灯都让人找不到。路不平稍稍镇静了一下,终于的辩清了方向,他慢慢的摸索着按动了门铃,但刚开始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过了好久,路不平才听到里面有响动的声音。

  门终于被人在里面打开了,首先是一丝淡淡的光从里面射了出来,路不平的眼猛一的亮,这时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一切,接着从里面探出一个已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头来,她有些的诧异的看着路不平问道:“请问你找谁呀?”这个女人看来是从来没有见过路不平,所以很陌生。路不平显得谦和的问道:“请问一下这是罗书记的家吗?”还没等这女人回答,这时只听到屋里面有人说话了:“谁呀?”这个人看来也没有的听出是路不平的声音来。这女人又迟疑了下问道:“请问你是?”就在这时,只听见里面的那个刚才回话的人几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的边朝外走边道:“这不是路书记吗?你怎么这个时候......”这个人有些激动不已的简直有些的说不出话来了。路不平却是满风趣的道:“怎么?这个时候来就不欢迎了?”

  而这个男的就是县纪委书记罗忠基,看上去也不过五十多岁,但精神状态看上去很好,面色红润,个头不高。只见罗忠基这时一边的招呼老伴去为路不平倒水,一边的把路不平让到里屋去坐,因为他没有想到的时,在这个时候路不平身为一江县的刚刚上任的县委书记,能够在这个时候事必躬亲的来到自己家里,他心里那种说不出的感动和高兴是自然而然的无法溢于言表的。所以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路不平坐下好,朝屋子的四下里看了看道:“我说罗书记,你这屋子里还是保持着当年老红军、老八路时期的摆设和风格呀,没错,很有当年的那种味道和气氛,很朴素,但也很简陋。”路不平一边赞叹不已着一边眼睛四下里张望着。其实,在罗忠基的家里,也的的确确摆设着的都是八十年代留下来的老家俱,有的家俱因为历史的原因已经的破的不成样子了。

  罗忠基这时默然的低头笑了下,没有说什么。路不平这时终于的回过神来,准备的纳入到正题上来。但这时他还是绕了个弯子道:“罗书记,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住在这个地方呀?”罗忠基这时笑了下道:“其实,这个地方住着我觉得挺好的,再说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也住惯了,这地方破是破了点,但是,挺安静的,既没有人知道也住着心里安心、踏实。”路不平这里也听出了罗忠基话中的意思,所以也默默的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像罗忠基这样的主抓监督工作的主管领导干部,有时是不得不去面临着许多的诱惑的,所以,他说的这番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过了一会,罗忠基似乎看出了路不平的心思,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用近乎于试探的口吻问道:“路书记,你......”罗忠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这时说话的声音很小,压得很低。路不平这时笑了一下有些的豁然开朗的道:“是呀,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其实这也是路不平自上任一江县委书记以来,第一次这么的亲自找下面的领导单独促膝谈心。而罗忠基也是首次与路不平这样面对面的单独接触谈话。所以二人之间有这样或那样的猜测和一些思想上其它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优其是罗忠基,这时似乎显得警惕性都非常的高。

  “罗书记,关于一江县金株镇的这次冲突事件......”路不平说到这里,有意识的停了下来,他似乎是在等罗忠基的反应,罗忠基这时似乎像似从中领略到了什么似的是若有所思的道:“县委县政府不是已经的让金株镇的有关的领导去核实调查这件事情了吗?”

  “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路不平的语气显得非常的强烈,给人一种无法回旋的压力。

  罗忠基的目光这时显得有些犹疑的在路不平的脸上闪电式的停了下,又拉下眼皮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路不平这时却是一转话题是直奔主题的道:“罗书记,你是管纪检工作的,我想知道半株苗村的村民们上告了三年的状,为什么至今县委县政府还不给解决呢?”罗中基的脸色这时忽然变得有一些的紧张煞白,路不平也看出了这一点,过了一会儿,路不平看罗忠基抬起眼神来又看了看自己是欲说还休。他又鼓励安慰道:“罗书记,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在一江县的形势,现在那些半株苗村的村民们为了这些个的问题已经的闹出了人命,我想咱们都不希望看到一江县再有第二条生命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吧。我现在只想弄明白,在半株苗村的村民们反应上来的问题上,我们一江县委县政府的各个部门到底插手过问过此事没有?我们到底去真正的重视过下面的农民们反应上来的些问题没有?”路不平的态度显得非常的强烈,可以说是让人无可辩驳的。

  面对路不平的强势攻击,罗忠基终于有些声音吱唔的道:当时我们县纪委的确去调查核实过,而且,当时我还记得很清楚,半株苗村的那些村民们的主动性也很高,他们还主动的自愿出钱购买了一个铁箱子,里面可全部装的都是这些村民的举报和状告信,可当我们第二天去取这个箱子时,没想到它却不翼而飞了,所以后来.......”罗忠基说到这里,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路不平倒很认真的追问道:“难道你们后来就没有继续的追查下去吗?”罗忠基有些喃喃的道:“当时我也是感到整个事情有点蹊跷,听说丢箱子的那一天晚上,半株苗村还发生了一起械斗事件,就是在当晚那几个看护箱子的人去看打架斗殴的时候,给丢了,所以我一直觉得这里大有文章。最后我们正准备深入的调查的时候,县委县政府不知怎么了,说是又不让我们县纪委再继续的插手调查这件事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路书记,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说到这里,罗忠基有些自惭形秽的默然低头。

  从罗忠基的话里,路不平似乎已经的明白了这里的一切,但他还是有些狐疑的道:“这么说来,当初不是你们不去调查,而是有人不让你们去调查。”罗忠基却有些犹豫的一句话也没有说。路不平这时抽身站起来看了罗忠基一眼,语气依旧很是缓和的道:“那好吧,时间不早了,我也不再打扰你休息了,不过,罗书记,我也希望今天我听到的这些都是出于你个人的真心话。”罗忠基也跟着抽身站起来,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的瞅着路不平,哽咽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罗忠基的家里走出来,路不平的心情更是显得沉重而又压抑,不只是半株苗村的事情让自己感到有些的身心疲惫,对罗忠基说得那些话、对罗忠基这个人自己的心里还真是一片的空白。

  在一江县县城一家最上档次的大酒店的包厢里,时不时从里面传出一阵阵的酒杯交错的碰撞声和相互的吹嘘声,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简直有些的为所欲为、波澜不惊。

  包厢房内,除了金株镇镇党委书记杜自卫,镇长梁明朋,就是县长管祖守和县委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孔信了,这是杜自卫和梁明朋今天为这二人设的宽宴。就在这几个人正喝到兴头上的时候,只见这个时候门被人给推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年龄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手里还掂了一个的蛇皮袋子。这个人就是半株苗村村党支部书记兼村主任钱耀堂。其实,要杜自卫和梁明朋没有来这里之前,就早已的通知钱耀堂从家里面提着钱袋子是马不停蹄的直朝这里赶来了。

  梁明朋这时抬起他那微醉的眼神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举着杯子是嚷嚷道:“哎呀,是老钱呀,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呀。”

  钱耀堂这时有些的瑟瑟缩缩的来到管祖守的跟前,有些心惊肉跳的不敢入坐的样子,杜自卫这时也站起身来道:“我说你这个老钱,来得这么晚,当罚三杯。”

  钱耀堂却是喜皮笑脸的迎合着管祖守的脸道:“我愿多罚三杯,今天的这桌我请客,我请客,我请客是你们看得起我呀。我心甘情愿,还行呀?”但管祖守却连眼皮眨都没眨下。

  孔信这时侧过身看了一眼钱耀堂道:“我说老钱呀,看你的样子还是挺委屈的呀。”钱耀堂这时又回到孔信的跟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哪能呢?你们是大官,我算什么,土草包一个,你们别给我一般见识。”钱耀堂的这番话,顿时引的全场简直笑翻了桌。

  梁明朋这时来到钱耀堂的跟前笑嘻嘻的指着钱耀堂道:“我说老钱呀,老钱,就你张的赖嘴,我就知道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你迟早是要吃上面的亏的。”钱耀堂依然笑嘻嘻的道:“是的,我该撑嘴,该撑嘴。”这钱耀堂显得滑稽的一边用言语来作贱自已,一边还正欲的出手要撑自已的嘴。却被梁明朋给笑呵呵的拦了下来:“我说老钱呀,你就别在这里作作了,你的那一套,还能的瞒谁呀。”

  其实,梁明朋心里这时最清楚钱耀堂心里想的是什么,也最清楚他做的这一切都是给谁看的。

  钱耀堂这时才有一些的收敛了许多。

  孔信这时又戏谑的看了看钱耀堂道:“我说老钱呀,我可告诉你,如果今天要不是你们半株苗村的那些村民们被我给拦了下来,到时肯定会有你的好果子吃的。”钱耀堂似乎听出了孔信话中的意思,笑呵呵的低着头来到孔信的跟前点头哈腰的向他频频致谢道:“那我就再多罚三杯。”这时,一直都坐在那里是默默不语的管祖守这时却是口吻显得十分的严厉的斥责道:“我说你们这些没头没脑的基层干部,有些时候你们做起事情来也太不小心了。”管祖守的话中似乎像似有很多的埋怨,也许刚才是因为钱耀堂没有首先向他屈身作揖,所以才心里面很是不舒服。

  钱耀堂这时似乎也听出来了管祖守话中的意思,忙走到管的跟随前是随声附和的道:“管县长,这次真的是又给你添麻烦了,你看我的事情........”钱耀堂说到这里,有些的不敢说下去了。管祖守这时也心知肚明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故意作作姿态的不再去理会钱耀堂都去的说些什么了。

  杜自卫这时却在一旁的帮腔道:“管县长,这个钱耀堂可是一个忠良呀,很难得的一个忠良。”管祖守这时却也很是动情的厉声厉色道:“既然是个的忠良,那就的再多罚他三杯。”钱耀堂马上反应了过来,是趋炎附势的忙躬身道:“我喝,我喝。”杜自卫这时也看出了管祖守的心思,故意在管祖守面前是声东击西的愤懑道:“真不知这个路不平到底想干什么?来一江都这么长时间了,不好好的抓经济建设,天天如何的去想着整人,真不知他到底是何的居心。”杜自卫说到这时偷偷的瞅了管祖守一眼,又赶快的收回了目光来。没想到管祖守却是诡异的道:“他路不平想干什么?哼,我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我说这基层的问题有什么好调查的呢?不就是那个烂摊子嘛,他路不平以为自己是谁呀,他真的以为自己这样做就能的救下面的广大人民群众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吗?他以为自己这么做到时就能的捞到一个好名声了吗?就会的深得民心了吗?反腐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想让老百姓在背后说点你的什么好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它的几个人这时似乎也听出了管祖守话中的意思,他们也都默默的低下头来不再的说什么了,少倾,他们是又其乐融融的是欢饮达旦到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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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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