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苍天作证 |
第二章
“让一让,大家请让一下“。只见县委组织部的这几个人一边拔开那些乱糟糟的人群,一边说着直朝那个中年人直奔而去。其中走在前面的一个人是一个箭步的冲上去显得兴奋不已的紧紧握住了刚才那个中年人的双手激动的道:“路书记,真的是你呀,我们正说要到市里去接你呢,可听市委组织部的人说你已经一个人来了,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真是对不起呀,我们来晚了。我们这里有你的专车的,你这么独自一个人坐着公共汽车来了,这真的是都怨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呀。”看这个县委组织部的人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路不平倒也没有在意他都说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这几个人,没有说什么。 下面的这些涌动的人群这个时候似乎有些静下来了许多,也许他们是被刚才从人群中挤出来的这几个人的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给弄呆了,也许他们已从这里面意识到了些什么。就在下面的这些人群正有一些的议论纷纷的时候,路不平看事态已无法的控制,就朝前躬了下身子,只见那个县委组织部的人有些机警的把脸近一步的凑到路不平的跟前,路不平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刚开始,只见这个县委组织部的人还有一些的十分的难为情的样子,他有一些的吱吱唔唔的本来要再说些什么,当他看到路不平这时一副严厉而又冰冷的面孔时,话到了喉头边也没有最终说出来,只是硬着头皮转过身来面朝人群道:“大家先静一下,这位就是刚要到我们一江县赴任的县委路书记。如果大家要有什么事情和问题的话,都可以现在说出来,但是,你们的问题解决后,不能再这么的围堵在粮库前,要保证后面的缴粮农民们的粮食一粒不少的征缴入库。” 这县委组织部的人的话音刚落,只见下面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一些的为之深深一震,因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才站出来协调矛盾的问题的这个衣着并不入眼的中年人竟然会是刚到一江县赴任的县委书记,他们更也没有想到自己正要找的上面的领导居然鬼使神差般的出现在了自己这些人的跟前来,对这些的老农们来说,这可真的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时,只见人群中又是一阵的骚动与不安................ 过后,只见从人群中这时走出来了一位年纪约莫有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他刚站到路不平的跟前,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显得有些激动不已的紧紧的握住了路不平的双手,从他那满目苍伤的神色举止中可以看的出,此时他的心情是何等的激动,而这个老人就是半株苗村的老支书杨奴海。 路书记我们有冤有屈呀“杨奴海这时显得有些的喉头哽咽。] 路不平这时上前一步,扶了下杨奴海的臂膀,没有说话。但神情却是显得很是同情的样子。 杨奴海却是如泣如诉的道:“路书记,也许你是刚到咱一江来,有些的情况你也许还没我这把老骨头知道的多,我们虽然生在这穷山僻地的,可我们不是傻子呀,这国家的一些的政策和法规我们不是不懂,而是我们有时不想闹,不想给我们的这个政府增添麻烦呀,可有时我们又真的是弄不明白,每年这到了夏粮收购的季节,为什么我们这些人是拉着成大车小车的粮食上缴了上去,可为何村里的这摊派那费用的乱向我们的这些的农民们的头上扣,致电了最后我们不但没有落一个子儿,而且村里每年还向下面的村民们呦喝着村里财政困难,我们想知道国家在这方面到底有没有个什么主件来约束他,为什么国家的一些的政策法规到了我们基层就落实不下去了呢?“ 路不平这时又一次的沉默了,因为在自己还没有完全的掌握一江县基层存在着的一些殊如像杨奴海说的这些的情况的时候,自己还是无法的去下这个的结论的,也是无法的跟他讲明白这里的原因的。因为他已经深深的感到了整顿秩序个一江县的基层目前情况下所存在着的严重问题,所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信口开河的去盖棺定论。但这里面的道理自己得必须跟他们讲明白。 路不平刚想到这里,就在这时,老村长韩其先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阴沉着个脸不无恼怒的说道:“那我们每年的这个村中的提留是怎么一回事呀?为什么我们半株苗村每年的财务状况都不向下面的村民们公开呢?” 而人群中这时也是一阵的骚乱和怨声载道。 当路不平看到这些衣衫褛褴、群情激愤的人群时,不紧心里打了一个冷颤,但又立刻理了理刚才有点被打乱的情绪。他似乎已清醒的意识到了些什么,略有沉思的道:“我想我们国家最起码的一个农业政策大伙们都不会忘记,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国家保证农民对土地的承包使用权三十年永不变更,上缴给国家的, 留足集体的,余下的全归自已所有。所以,我想,村中提留这块费用还是要留足的,其目的就是保证整个基层工作能够得以很好的运转下去,这部分费用说到底还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路不平感到自已似乎是在为自已辩解 ,是在为这个自己即将到任的一江县委县政府作辩护. 杨奴海这时走上去是语气坚定的道:“路书记,只要是国家的,我们这些农民既便是到时砸锅卖铁也绝对不会少缴一个子儿的,可如果要是有那么一些贪官污吏们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到处挥霍而不用在正道上的话,我们是一个子儿也不会上缴的。” 半株苗村的老村支书韩其先这时也颠簸着腿走到路不平跟前,老泪纵横的哽咽道:“路书记,咱一江县的事情真的是该有人来管一管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半株苗村的那些村民们实在是无法过了,他们真的要被冤死屈死。” 听着这些让人感到有些刺耳的字眼,路不平突然感到站在自已眼前的这些人就像似刚刚从封建地主阶级统治下的社会生活里走出来,带着无穷的沧桑与悲愤. 就在路不平心里是一阵的悲凉刚刚从自己的心头越过,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显得有些的疯疯颠颠的女人,她二话没说就一下子的跪倒在了路不平的脚下,声音已有一些的沙哑的道:政府,你是人民的政府吧,你可一定要为我们这些人撑腰做主呀,要不然,真的是天理不容呀,“ 路不平一时之间被这个女人突如其来的反应弄的是手足无措,不知一时之间该如何是好,但看周围的人却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同情和悯怜。 这个女人名叫吴正蓝,是半株苗村的一个数一数二的贫困户,早年其丈夫不幸死于车祸,留有一女一子,全家老小的负担全都的降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上,本来生活都十分的紧据的一个家庭,前些年其儿子又因为计划生育超生而至今仍旧的躲藏在外不敢回家,而家中仅有的一些家档也被人强拿去给人抵帐了,而如今几年过去了,其儿子一至没有音信,有人说他在外面犯了大事,被抓进监狱,也有人说他被人给打死了,其妻子也另嫁他人,还有人说他在外面发了大财,不想再回家认她这个亲娘了,所有的流言蜚语是都有,而吴正蓝也正是这种的情况下开始一天天变的消瘦了起来,精神状态也一天的不如一天好,如今半株苗村的那些孩子们见了她,都在身后围着她叫她精神病呢。 面对此时吴正蓝她那憔悴的面容,路不平的心里也是一阵的难受,他躬下身去,用手扶住她的双臂,无不动容的道:“这位大姐,快起来。有什么可以站起来慢慢说。“ 也许她平时受到的精神打击太大了,所以,仍旧是长跪不起的喃喃道:“政府,你什么时候答应给我们做主,什么时候把钱家的人全都的送到法庭上,我就什么时候起来,如果你今天不答应俺,俺就不起来,俺就是跪死在这时里,也不起来了。“ 看吴正蓝是一副的痛不欲生的样子,路不平感到自己的心里是一阵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心里默然念到:现在的一江县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这不还没有到一江县来,半路上就遇到了这么多棘手的问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路不平看这吴正蓝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样子,显得十分和蔼的道:“这位大姐,我们既便是要抓人,也要的等到拿住了证据才行呀,我们不能这么不分清红皂白说把谁给抓就抓了呀。“ 但再看这吴正蓝仍旧不肯起身的道:“那你是县委书记,你的官肯定比他们的大,现在连你也管不了他们了吗?“路不平耐心的解释道:这位大姐,现在不是谁的官大小的问题,而是到时这些人如果真有问题的话,法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看路不平如此坚绝的态度,吴正蓝这时跪在那里默默的不再说什么了,而此时此刻,站在下面的人群却显得出奇的安静。 路不平这时突然转过身去,显得神色凝重的道:“如果你们大家真的是相信和支持我们这个政府的话,我希望大家能够清醒的认识到现在的局面和形势,第一,我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去搞过去那一套的什么运动和斗争,不要再在这样的场合下聚众闹事,以后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个人谈,这个社会有你们说理的地方去;第二,我希望大家能够及时的撤离这个现场,保证国家的粮食一粒不少的收归入国库中去;第三,至于你们刚才所反应上来的这些问题,一江县委县政府会认真研究和调查的,只要核实一件就查处一件,绝不会纵容、姑息、迁就的.” 话音刚落,路不平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堵得慌,连他自已也说不清楚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 但令路不平没想到,自己的话语刚落,只听见下面的人群中有人开始质疑的嚷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些话是真还是假,现在这个世道,哪里还会有这样的清官呢?“路不平却颔首淡然一笑的道:”如果在你们的心目中认为还有这样的清官,这样的敢于担负责任的好官的话,那么他就一定有,再说,现在还是共产党的天下,我们的这个社会还没有烂到像你们所说的那一地步上来,我们的这个社会还是人民民主专政,权力还是人民的,不是谁想扳倒就扳倒的了的,如果你们相信今天我所说的这一切,那么我想咱们一江县就有希望,我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就有干头儿。“ 路不平这番坦诚直率的话语,顿时说的下面的人都有一些的黯然不语的了。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这说话的档儿,只见一道闪电从天上疾驰而过,紧接着,几滴大雨是直从天而降。夏天的雨,是说来就来呀,看来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 粮库门前那些被堵的车辆的鸣笛声,那些排的犹如长龙的缴缴队伍中老农们的怨声载道声,夹杂着机器的轰鸣声,小孩子的哭泣声,女人们的尖叫责骂声,男人们那粗犷的骂娘日祖的怨恨声,顿时,混合在一起,夹杂在黑色的雨点儿声中让人听不分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