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苍天作证 |
第三章
在一江县委县政府二楼会议室,初来乍道的路不平主持召开了一个临时性的会议. 在县委县政府的二楼会议室,除了摆放在会议室中央的圆形的红色会议桌上的几盆鲜花显得有几分的气息外,其它的给人的就是一种和压抑感。 再看看今天坐在会议桌旁的那些县里面的头头脑脑们,各个似乎显得都有一些的眉头紧锁、神色庄重的是半低着头默然不语,虽然这是一个临时性的会议,可这又绝不是一个一般性的会议那么的简单,除了县委常委、县政府县长管祖守由于到省党校学校没在之外,几乎县委县政府所有的各分管组织的副书记、副县长、各局各委各部的一把手等都到了,常务副县长雷行就坐在路不平的左边。 看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显得如些紧张,路不平朝前直了下身子,抬起他那显得有些的无助的眼神朝周围看了一圈,语气沉沉的道:“今天这个临时性的会议,既是我到一江来的召开的第一个会议,又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我想今天发生在金株镇的事情你你大家也都看到了,因为这次的冲突事件,现在已经的造成了一死多伤的严重后果,现在已经的在整个一江县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今天把大家组织在一起来,我就是想征求下大家的意见,尽快的拿出一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和办法来。”路不平说到这里,有意的停了下来,又抬起眼神朝其它人看了看,但过了一会儿,他们依旧是一言不发,但路不平还是有些的情不自禁的道:“我呢,也是初来乍道,对一江县的情况的确了解的不是那样的深入,不过,这些年我们也都看到了,不管在哪个地方,给农民减负,增加农民们的收入一直以来是我们国家的一个主导方针和政策,但在下面的基层的各个地方,如果农民们的负担不但没有减下来,反而又反弹上来,那么,我想,下面的这些的农民们提出这样或那样的质问,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针对金株镇的这次事件,在这里,我只想谈点我个人的意见和看法,从那些的农民们的谈话中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的情况,现在在我们一江县的基层当中,确确实实存在着许多这些或那样的盾和问题,而且这些的盾和问题显得越来的越尖锐和突出,优其是一些的村基层领导干部们以权代法,以权压人的霸权思想和问题更是日益突出。当然了,这和一些个别的基层领导干部们的个人素质和作风是分不开的,不过,一些的基层领导干部的作风问题却直接的损坏了我们政府在下面的广大人民群众们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现在在这个结骨眼上,下面的那些的农民们闹出来了这样的事情和乱子来,我想这也是一种极为不正常的现象。” 说到这里,路不平更是显得有些的面色冷峻、痛心嫉首。而此时此刻,他说话时的声音压过了整个会议室内紧张的气氛。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看整个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刚才的风平浪静,金株镇党委书记杜自卫轻轻的朝前躬了一下身子,语气中似乎带有几分圆滑的道:“我是金株镇的主要领导,这次冲突事件又是发生在我们的管辖区内,我应该对整个事件负主要责任,我也首先向在坐的各位领导做深刻的检讨。可这些年来,我想大家也都看到了,咱一江县下面的基层工作的确做起来有一定的难度,的确是不好抓不好管。再加上一些确实存在着的实际问题,所以有时有很多工作做起来的确是棘手的很,每年下面各村催粮、要粮成为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现在,这些人居然又闹出了人命,还嚷嚷着今年不缴粮,像这样的一群一没文化二没修养的农民,迟早是要整出点事的,早晚是要往我们政府的脸上抹黑的。” 杜自卫说到这里,很是显得有些狡猾的把目光在路不平的脸上稍作停留了一会儿,又赶紧的收了回来。也许此时此刻,他是在看路不平的反应。 常务副县长雷行这时也振作了下精神道:“没错,这些年,农村的工作是不好作,不好抓,咱一江县本来就是一个的穷县,贫困县嘛,在这一点上我们不能扬长避短嘛,我们一江的底子薄,基础差,这也是事实,由于历史的原因,在我们的一江县的基层也确实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盾和问题,但这也从根本上给我们一江县委县政府敲响了警钟,不过,我要指出的是,咱一江的工作做的不到位,那些的农民们对我们的一些基层的干部有抵触情绪,其责任也不能的全部的记在那些的农民们的头上呀,我认为我们还是要从我们的自身找问题找差距,对于这个问题,我在一江县委县政府的常委会上不只的提出过多少次了,在我们一江县,什么时候把下面的老百姓的问题解了,把这些的农民们的问题落实了,在咱一江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那些的农民们为什么这么闹呀,说到底,他们还是对们的一些政策有异议,对我们的这个政府一信任,我们失去了民心呀,对这些的基层领导班子该整就要整,该调就要调,不能心慈手软的,姑息的结果必将养奸呀。” 雷行的这番话说的是斩钉截铁、义气愤发,不容人置疑。 再看下面又是一阵的静,这种静让人感到有一些的害怕,冷森森的。就像藏在黑夜里的一把冷剑。 再看金株镇镇长梁明朋,虽然这时手臂上还缠了一块白色的药布,药布就吊在自己的脖子上,其实,这是他今天上午在金株镇粮库发生冲突事情后,由于自己在协调盾时给被人撞了一下。这时,他好像显得也有一些的不甘落后,他先是转着那双骨碌碌的眼珠子围着会议桌扫视一圈,实际上是偷窥,因为他的目光显得荒乱而又匆促,以便于察言观色,找出自已的切入点。接着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是苦诉心肠:“这一次下面那些闹事的农民们,他们根本就目无党纪国法,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金株镇的领导放在眼里,就今天上午,他们硬是堵着不让开仓收粮,硬是器炎嚣张到置人与死地的地步,像他们的这种草莽行为有时真的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上午我在现场没有很好的处理好这次冲突事件,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当时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劝告,说起来这些人有时真的是比我们的这些领导干部们都横呀,这且不说,有些时候你要到基层下乡去,下面的这些农民们看你不顺眼时,你猜他们会怎么着,会信口开河的说你是一个贪官,铺天盖地的什么流言蜚语都有。更有甚者会在背后冷不丁的给你小鞋穿,往你身上泼屎泼尿,简直让你防不胜防。更可怕的倒是那些个没一点文化教养的村民,竟然会在你的背后扔黑砖、放冷箭,天天想着如何能够置你于死地,让你世世不得翻身。你要到下面催粮要帐,他们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你骂的是狗血喷头下不了台,还说你这是图财害命来了,想弄几个老百姓的血汗钱为自己中饱私囊,你稍有一点对不住他们,他们会在背后把你说的一文不值、猪狗不如,有时还会虚张声势的到处给你造谣生事,让你说的一无是处。这些年,在基层,我们金株镇的领导干部可没少在这上面栽跟头。” 这梁明朋说到这里时,竟然用一只手遮掩着自己的双眼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此情形,整个会议场上更是一片的 穆。 而路不平依然是态度严肃的是正襟危坐。 坐在副县长雷行身旁的县委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孔信这时说话了:“如果金株镇的情况真的如刚才梁镇长所说的那样,那么,我想,半株苗村的这些村民们这次来闹事,就是一次有织,有 谋的了,这里面也不仅是那几个的农民们来闹事那样的简单,这里面一定有头目和组织者的,每年到了缴粮纳税的时候,这些的农民们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更何况以前我们不也是没有吃过这方面的 ,他们这么闹下去的目的很明确,一方面就是拖着不想缴粮纳税,另一方面就是想伺机来报复我们的一些基层领导干部,这们的事情在我们一江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认为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不能不把这些的因素给考虑进去。” 孔信这些简直是在做无谓的逻辑推理的辩解却受到了副县长雷行的强烈反驳和指责。 “孔主任,我想问一下,一个手无寸铁、又没有念过书的农民们又会有什么谋和计划呢?在这一点上,我想你是不是有点多虑了”雷行毫不加任何的修饰的直面指责道。 孔信却是有些道貌岸然的力辩道:“可我这也是在为大局着想呀,在为我们的整个一江县打 防针,做好堤防呀。” “是吗?如果现在我们把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给他复杂化了的话,那我想我们也太有些杞人忧天了些吧,我们大家也都清醒意识到了,这些年那些的农民们的思想是有些太保守了些,但基层是我们整个政府的领导核心阵地呀,如果我们把这个阵地就给失去了的话,可以说他将直接的影响和关系到我们整个一江县的发展大局,而现在这些农民这么的闹,我想这里也一定有基它方面的原因,而我们又不能把这么一个复杂的问题给简单化了。这也很难自圆其说的呀。”雷行的话语显得是拙拙逼人,铿锵有力。 而这时整个会议桌上陡然升温的气息一下子使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莫可名状。路不平看此形势,觉得现在很难的一时之间达成协议,显得是眉头一皱,是力挽狂澜的道:“那好,既然这样,现在调查核实半株苗村的问题就由你们金株镇的领导去核实调查,完了之后,直接向雷副县长汇报,大家还有什么意见要说的?”路不平说到这里,又看了看下面的人。 再看下面,这时却是一片的沉寂。有的是点头表示默认,其实这些人往往没什么主心骨的,他们只是走走形式,有的只是顺水推舟,跟着走走过场,有的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看领导的脸色行事,有的是心里既便有什么要说的也是一时不敢的说出来,其实只是不敢太在上级的领导们的面前锋芒毕露罢了,实则是明哲保身。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了,就这么定了,现在散会。对了,杜书记和梁镇长先留下来。” 真是人去室空。 会议结束后,杜自卫和梁明朋被路不平示意留了下来后,.二人都明显的感到了路不平那副严肃的面孔所制造出来的紧张气氛,所以都格外的显得小心翼翼.他们都尽量的把身子向前倾,把耳朵也都竖的直直的,似乎生怕听错一句话无法对答如流,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还没等路不平开口说话,杜自卫就已经把他那张并不标致但笑得却很机械和难看的脸凑到了路不平的跟前,有些的怯懦的问道:“路书记,你有什么要问的?”路不平终于有些眉开眼笑的道:“是这样的,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半株苗村的情况。”看路不平此时如此和蔼态度,杜、梁二人这才的放下心来。 杜自卫这时有些放开了似的是滔滔不绝的道:“是这样的,这个半株苗村现在有耕地百余倾,人口一千二百口,年人均收入四百六十五元八角,主要 “好了, 我不是问的这个。“路不平这时有些愤慨的打断的杜自卫的话语。 “那路书记,你想知道什么?”杜自卫有些恭敬的问道。 “这个半株苗村的这些村基层领导干部的一些情况。”路不平是直言不讳的道。 杜自卫却想了一下道:“你说这个呀,半株苗村的这些的村基层领导班子干的还是不错的呀,平时不但对工作是恪尽职守,兢兢业业,而且还把整个半株苗村的人均收入一下子从几年前的二百多元增加到现在的四百多元,整整翻了一番呀。”杜自卫却是字字清晰,一点也不的含糊其词,一副很是认真的样子。 路不平却有些质疑的问道:“那既然这样,下面的这些的村民们的这民愤和民怨还这么的大呢?” 但杜自卫却想都没想,仍旧像刚才那样是巧舌如簧的说道;“路书记,你也许是刚到咱一江县,有些情况你真的是不知道呀!这些年我们这些基层党政干部没少在下面做那些农民的工作,可是到最后他们就是要给你找难堪,就是要拖你的后腿,硬拖他们也要把好好一个政府给拖垮才会善罢甘休呀!这些年我们是挖空心思、历尽千辛万苦到外面为他们找项目、跑资金,鼓励他们走向富裕道路,可到头来他们不但不买帐,还说我们这些人是瞎胡闹,还要拆我们的台子,真是伤人心呀。”梁明朋这时也挤眉弄眼的和着杜自卫的旋律道;“这些人有时也真的是太得寸进尺了,有些时候他们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给这个政府对着干,你做不出的事情,他们能做的出,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们却能干得出,有些时候他们这么闹来闹去,其实,有时就是想瓦解我们的基层党组织。” 路不平这时嘴角边却是露出了几丝淡淡的、浅浅的冷笑;“几个闹事的农民想瓦解我们的基层党组织?我想你们是不是太有些杞人忧天、危言耸听了些,那些农民们的文化素质低、基层工作不好做这是在许多地方都普遍存在的一个事实。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它存在和发展的两面性,针对金株镇所发生的这次事件,我要说的是,如果我们仅仅为了地方上的经济发展而不顾一切的以牺牲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代价,那么,我们情愿不要这样徒有虚名的发展。当然,我并不否定那些靠着自己的能力和真材实学去苦心经营、呕心沥血而创造出来的财富和他们所已经拥有的富裕,因为这是一种高尚的、纯洁的富裕。但如果是那些处处都粘满了肮脏和铜臭的富裕,就是一种罪恶的富裕。我希望我们的一江县不会是这个样子,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路不平的语气显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而杜自卫和梁明朋这时倒显得有些面如死灰,瞠目结舌。看来,他们这时也真的是理屈词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