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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作证(巴何长篇反腐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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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长篇反腐小说 苍天作证
 
  这天清晨,路不平在没有惊动自已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是独身一人的开始朝半株苗村赶去,不过,他并没有乘坐自已的专车去,而是自已骑了一辆的自行车,把自已打扮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之后才朝半株苗村赶去的。在别人的眼里看来这似乎很像似一个笑话,可在路不平的眼中看来,自已这一次这么做真的是太有必要了,而且这个样子下去才更能的体恤下面的民风民情,自已是县委书记,在一江县的老百姓们的心中看来是人人提起来就都敬而远之的上层人物,是这个县的核心人物,是手中握着至高权力的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但在今天路不平的眼中,自已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老百姓,他也深知自已肩膀上所担负着的神圣的使命,自已既然在一江老百姓们的眼里看来是个高不可攀的人物,所以自已就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到基层视察工作是前呼后应的屁股后面跟一大帮子的大小官员们,自已不是声势浩荡的到老百姓们的面前去示威去了,而是去解决问题的,如果要是那样也就不叫什么明查暗访了。自已这么做另一方面又不是更好的与下面的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了吗?同时也更进一步的拉近了自已与下面的老百姓们之间的距离,其实,这也是自已所希望看到的。

  其实,这个时候正是七月的夏天,天气也是异常的燥热。路不平其实并不知道半株苗村的路,而是通过路途上几番的打控和周折之后才来找到了通往半株苗村的那条路。就在路不平骑着自行车快到半株苗村村口的一大片田地时,一个背影看上去有些的微驼的老农进入了自已的视线里,路不平虽然好长时间都没有的骑过自行车了,但当他快走近这个老农的身边的时候,却是一个鱼跃式的自由灵活的飞身下了车,显得非常的老练而又的娴熟,而且这个动作完成的也非常的标准,就像一个运动员一样的稳重。

  “这位大爷,正忙活着呢。”路不平用他那朴素大方的语言是主动而热情的打着招呼。再看这个老农,这时才不由的直起身子来,停住了自已手中的活儿,眼神中似乎充满了忧郁的看了看了路不平没有作声,其实这会他还以为路不平是过路的向自已打听路的呢。

  路不平这时倒显得有些的心中有一些的微微酸痛的又上下打量了这老汉一眼,只见他上下衣衫都有一些的凌乱,精神也很颓丧,眼神凄迷的一直在看着自已,像似在等自已问话。

  路不平这时却是一团和气的道:“老大爷,我看你的这身体还挺硬朗。”这老汉这时看了一眼路不平,用搭在肩上的一条围巾抹了下眼角,有些自暴自弃的道:“唉,不行了,今年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再说了,咱农民们不整天起早贪黑的种这几亩的田地咱吃什么喝什么呀,这几亩的薄田就是咱们的命根子呀,现在,趁这身子骨还硬朗,能爬得动就爬,能不去麻烦他们就不去麻烦他们,不过,说实在,我这种了一辈子的地,还真的从没生过什么大病。这村里的人还都不住的夸我的身体好呢。”这老汉说到这里简直有些的无法抑制住自已内心的兴奋。路不平也听的明白,他话中所指的他们是谁。

  路不平这时又看了一眼老汉还是禁不住显得有些的婉惜的叹了口气道:“是呀,不过,这么大的年纪了,是该在家抱抱孙子,好好的享下清福了。”那老汉这时也上下打量了路不平一番,口气也开始变得不再像刚才那样的生硬了,这时便停下自已手中全部的活儿,和路不平攀谈了起来:“是呀,谁说不是的呢?”

  路不平这时抬头看了看长势喜人的庄稼地,显得很是风雅的又换了个话题笑了下道:“我看今年的农作物的长势还挺喜人的。”那老汉也回头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田地的那些农作物叹了口气道:“叹,也好不到哪里去的。”这老汉说到这里有些的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

  不过,路不平这时也看出了他的那种无奈的情绪和神色,但他还是平静而又认真的问道:“那像咱们这每年的亩产能达到多少呀?”

  那老汉却看了看路不平又叹了口气道:“唉,现在,我们这些的农民们种这几亩的薄田真的是太不划算了,这每年去除掉各种各样的投资之后的收入少的可怜呀。如果再加上村里的这提留那费用的,这一年下来也勉为其难够养家糊口了,这还是情况好的时候,如果这遇上个天灾人祸的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听到这些,路不平顿时感到心里面更是一阵的酸痛,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的想像的到,在一江县下面的广大农民们中间,居然还有那么一些的农民们连最起码的温饱问题都得不到解决,还有那么一部分的农民们连养家糊口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他真的不敢再往下面想下去了,他也不敢再想下去下面的这些的农民们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因为这时他已从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想到这些,他还是有意识的问道:“那像咱们这每年的农业税是多少呢?”其实,路不平的心里面非常的清楚现在国家的农业税方面的有关法律和政策。

  那老汉这时显得有些十分的悲观失望的道:“其实,这每年国家要求我们这些的农民们上缴给国家的农业税并不多,现在国家的政策好了,我们这些的农民们的负担也确实减了下来,再说,我们这些的农民们也并不全是不讲理的人,我们种的是国家的土地,所以给国家上缴税款,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就是每年的这村中的各种各样的费用的摊派,根本就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呀,就说俺们这半株苗村的情况吧,是年年都有各种各样的摊派,我们这肩上的担子也是年年的在加重呀,说实在我们有时真的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呀。”

  路不平这时倒是显得紧张的先是一怔,后又有些急不可待的追问道:“这么说来,难道就只有你们半株苗村的问题比其它的地方就更加的特殊和例外了吗?”这老汉这时叹了口气道:“说的就是这个呀。要不,半株苗村的这些的村民们也不会这么的折腾了,就说这老杨头吧,你说他多好的一个人呀,为了半株苗村的问题,他是说走就走了呀。”说到这里这老汉已是满腹的委屈与辛酸。

  听这老汉一提及杨奴海的死,路不平也是一阵的狐疑,虽然他心里知道杨奴海是因为半株苗的问题而死的,但至于里面的详细原因自己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的,所以,他显得很是关切的问道:“这件事我倒也听说了一二,可就是不知这里面的原因呀。”

  其实这老汉这时也并没有的去猜测路不平的身份,只是有些的愤愤不平的道:“如果谁没有听说我们半株苗村近一段时间内发生的这一连的事情,那才叫怪呢,我们整整告了三年的状呀,本想着今年这县委县政府派人能够到俺半株苗村查清半株苗村沉积了三年都未解决的问题,我们全村的人本来把所有的希望都全部的寄托在了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的身上,但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也是只口头上说说而已,他也没有根本的把我们这些的农民们事情当回事儿,其实,我们现在在弄明白,那些个的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他一个县委书记怎么会看得见我们这些的农民们呢?现在我们是谁也指望不上了,只有把牙打掉了往这肚子里咽呀。”

  听到这里,路不平的心里面更是一阵的揪心的疼痛,因为他没有想到,现在半株苗村的村民们的心思竟然会是如此的沉重,他们并没有从整个事件的阴影里面走出来,而是相反,他们在痛定思痛之后,却是对这个政府产生了如此的不信任的态度,而且对自已这个县委书记的诚见又是如些的大,这实在是自已根本就无法所想到的。看来,自已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不论在这次的事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但在那些半株苗村的村民们的心中,自已似乎已被他们定格到了这么一个不仁不义的位置上,在他们的心目中,好像自已就是一个只说人话不办人事的政治小人物,是一个官官相护中间的一个同流合污者,是整个事件的制造者和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路不平还是默默的听着,但表情却显得是异常的严肃和悲观。而那老汉还是没完没了的说了不停:“唉,可又有谁会想到,那些到下面来调查核实问题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来调查问题来为我们出气的,可实际上是吃喝玩乐来了,哼。”那老汉说到这里有些不服气的重重出了口长气。

  再看路不平,这时显得整个面孔是更加的扭曲和悲凉,很是震惊的有些不太相信的反问道:“什么?吃喝玩乐来了?”

  路不平的这突然是一惊一乍的倒让这老汉有些的莫名其妙的了,因为他看得出,站在自已面前的这个人对半株苗村的问题似乎很在乎的样子,也十分的关心。

  不过,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已内心的冲动的道:“如果不是这些人到半株苗村来调查的不深入、不彻底,如果不是他们到半株苗村之后不是整天的被那些村干部们拉去吃喝玩乐、心思根本就没有的用在了调查核实问题上来,我们半株苗村的村民们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也绝不会去围堵他们的车辆,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太欺人太甚了,我们是实在看不下去才那样做的呀。我们这些人也并不都是不懂一点的国家的法律,也不是像社会上说的那样的思想愚昧,而是有些事情没有搁在你的头上呀,搁在谁的头上他都会这么闹的,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的开始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撒尿了,我们也是被逼的,就是这老杨头儿,他死的太冤枉了呀。”

  听完这位老汉如泣如诉的陈述,路不平顿时百感交集,犹如五雷轰顶:当初派他们这些人到半株苗村都干什么去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吗?自己不是让他们花天酒地去了,更不是让他们吃喝玩乐去了,可再看看他们,又都做了些什么,一些村级干部们的三杯两盅浊酒就把他们给灌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几滴酒就收买住了他们的心,他们就失去定力了,就没有一点的原则性和纪律性了,就把上面交待下来的事情当做耳旁风了,如果像他们这样的查下去,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查也白查、查也和没有查一个样。怪不得半株苗村的村民们会堵截他们的车辆,这老汉说的对,别说这样的事情是放在他们的头上,就是无论搁在谁的头上,谁都会这么做的。如果事实的真相真的如此的话,我看这些人简直就是在往一江县委县政府的脸上抹黑,简直就是丢共产党的脸。做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代表着上一级政府和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党政干部,居然会这么的不顾自已的党性,会这么的没有一点的原则性和纪律性,这么的厚颜无耻、泯灭良知。现在看来,他们真的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想到这里,路不平这时才有些慢慢的从中醒悟了过来,他已彻底的从中明白了这里面的原原委委。

  这老汉这时还是有些的痛苦万分的唠叨着:“现在我们半株苗村就像塌了半边天一样,我们真的希望这上面能够有人来管管我们半株苗村的事情,那怕有人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也行啊,能够真的把我们的负担给减下来,就说前几天,我们半株苗村的村民们就因为拖了几天没能按时上缴粮款,那些的村干部们就拎着个袋子是挨门逐户的逼缴粮款,他们还威胁说,如果到时不按时缴纳,他们就把村民们给送到当地派出所吃官司。”

  “简直是岂有其理,那不是比强盗还要的猖狂吗?”路不平终于有些的无法按捺住自已内心的愤慨,语气十分的强烈的道。他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势,让这个老汉也着实怔住了好长一会儿。

  “谁说不是呢?这些人平时的一些的做为简直比一个流氓都流氓,说起来比以前地主阶级那会儿还要的强横霸道。你说这到底谁惹谁了,可这些人就是不让你过上几天的平静的日子。”这老汉还是意犹未尽的说着。

  过了一会,路不平也终于恢复了刚才的平静问道:“可老汉,这咱农民们向国家缴粮纳税可是咱们的义务呀,为什么咱半株苗村的呼声就这么高呢?”但这老汉这时想都没想是脱口而出道:“这些我们都懂,可我们这些人也并没有说不向国家缴粮纳税了,只是我们半株苗村这每年这么重的负担,我们这些村民们的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呀,我们也不是傻子呀,我们的心里给明净似的,他们这些人这样在村里胡弄瞎搞是瞒不了我们的,我们这些农民们是年年一个子也不少的上缴给了国家,可到了最后,我们的肩上的担子不是减下来了,反而又反弹了上来,你说我们不到上面去给他们折腾去,我们这心里面能平衡得了吗?”这老汉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到这里,又偷偷的看了路不平一眼,路不平这时也有些的暗暗自疚的低下头来是一阵的缄默。

  末了,只见这老汉用搭在肩上的手巾抹了下眼角,语无伦次的道:“这老天爷会看得见的,到时候那些人会遭到应有的报应的,苍天会作证的。”

  路不平还是很乐观平静的看了一眼这老汉,动了下唇没有说下去。其实,别看他此时表面上显得非常的冷静,可他的心里面这时却是一阵的隐隐作痛,他不只是在为半株苗村的如今的破落和凄凉而心痛,更为半株苗村的村民们遭到如此不公的待遇而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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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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