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作证 第十七章节 |
第十七章
就在路不平正在左右为难的理不出一点儿的头绪来的时候,县长管祖守这时却是神色冷然的推门而入。路不平这时正欲拿起电话再打,可见管祖守这时推门进来了,他便又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看了看管祖守。管祖守却是二话没说,径直朝路不平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管祖守今天如此的一番异常举止神态,路不平也有一些的纳闷。而管祖守这时坐在那里是头也不扭的说道:“路书记,你是不是正在找孔主任?”路不平这时又一阵的发愣,有些不解的看着管祖守。管祖守却不无紧张的又道:“你不用再找他了,今天上午的事情是我让孔主任把县纪委的人给拦回来的。”听到这些话时,路不平顿感犹如一块大石头重重的砸向了自己。他有些不相信的呆呆看了管祖守很久很久,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色彩和不理解。可再看此时管祖守说话时的态势和语气,又让路不平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 “什么?管县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路不平强压住内心的愤慨和火气是脱口质问道。管祖守却不冷不热的看着路不平是自圆其说道:“路书记,其实,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一江县的大局做考虑的呀!”路不平却冷冷的道:“管县长,现在整个一江县的形势我想你也都看到了,下面的老百姓反应最强烈、最突出的矛盾和问题还是在农业、农村、农民这个‘三农’问题上呀!如果下面的那些种粮农民们的自身利益得不到保障的话,如果他们的问题从根本上得不到解决的话,还有其他什么大局可言?现在,这些问题就是我们要考虑解决的一江县的大局问题。” 管祖守却不以为然的道:“可在半株苗村的问题上,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走老路子了,再说了,我们在这方面吃的亏还少吗?这些的村民们在金株镇粮库闹出了人命且不说,又居然对我们到下面调查核实问题的领导干部公然当街袭击,这连续发生的几件事情已经的在全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如果我们一江县委、县政府不能很好的从这里面反醒下自己,而是又去不顾一切的走这个老路子的话,到时吃亏的还是我们。说不定到时那些没头没脑的几个农民们还会生出一些的事非来的,到时候市里的领导们追究下来,还是得先拿我们试问,好像是我们这些人做事情没头没脑乱了分寸。如果到时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对上对下都不能的有一个很好的交待呀!现在这两件的事情刚平息没有多久,我是真的不希望社会上再为我们一江县的事情引起一阵的轩然大波,不希望看到再有什么不利于我们一江县经济发展的社会负面影响产生。我想路书记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就现在整个一江县的形势来看,稳定还是压倒当前一切的呀!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我们一江县的整体经济面貌又怎能有一个大的改善呢?”管祖守说到这里不但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就连语气也显得是那样的坚定而又严肃,但他绝没有想到,路不平今天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的火,正好也要向外面渲泄。路不平显得是横眉冷对的愤激道: “可我们不能为了追求一个偏面的经济效益,就不顾下面的群众们的死活了,就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脑后了.......而且现在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子的,管县长,你知道那些的村民们为什么砸我们的人的车、又为什么出手打伤我们的人吗?这里面有隐情呀,他们是在粮库闹出了人命、是砸车伤人了,可你再去到半株苗村去走走看看,那些村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简直是暗无天日呀!你再去听听半株苗村的那些群众们的呼声,你就会明白,半株苗村的问题如果不彻底查清楚,我们就对不起一江县的老百姓赋予我们手中的权力,我们就对不起半株苗村的那些群众呀。无论什么时候,不但是在我们一江县,就是在其它的地方,农民们反应比较强烈的问题得不到解决,基层农村的社会治安状况得不到稳定,农业经济搞不上去,那就是地方政府最大的腐败和无能。”听着路不平这番振振有词的话语,管祖守却是的毫无打动,仍旧是刚愎自用的道: “可有些事情我们也不能只听那些的村民们的一面之词,咱一江县的情况是有历史背景和原因的呀,就说前天我们的几个乡镇干部到下面的一个村子里去催缴粮款,你猜这些没素质的农民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这些基层领导干部的?他们居然是摩拳擦掌的自发组织起来硬是把我们的人给挤出了村子,还蛮不讲理的对我们的人威胁说:如果下一次再让他们碰见我们的人到下面催粮缴税,他们就让我们的人直着走进村子横着走出去。气炎嚣张的很呀!所以我说,我们一江县的情况不比其它的地方,它是有一定的时代背景和原因的。你说像对待这样的一些野蛮村民,我们不用那些有魄力、敢于拉下脸来去放手做事情的基层干部,我们用谁去呀?这每年我们又靠谁去把这些粮款收上来的呀!我也十分清楚我们的整个基层的干部队伍素质低下,可有些时候你不用这些人,基层的工作就会更难的开展下去,单凭我们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镇压不住这些村民们的嚣张气炎的。下面的那些农民们有怨声、有民愤,这是一江县存在的事实,那些的基层领导干部们有时做起事情来是有点太‘英雄气’了些,可有些时候你不来硬的、不搞些强制措施,这每年的粮税款你就别想收上来一个子儿。这些年,这些的基层干部们在下面还是做出成绩了呀。”管祖守说到这里,有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路不平,而路不平却是紧绷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管祖守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又道:“这些年我们也都看到了,有哪几个的农民们不都是等、靠、要吗?他们是等不着就伸手向政府要,要不来,动不动就上访告政府的状,就到上面的给你闹。他们这些人除了会叫穷,除了会给我们这些基层的领导干部们的脸上抹黑之外,他们还会做什么呢?所以,我们也不能的只从我们的人的身上找不是,我们要看到目前整个一江县的基层所面临着的严峻的形势。他们不能穷了就往我们政府的头上泼冷水、就向我们政府来示威。不能苦了,就拿我们的一些基层干部来说事儿。现在我们一江县还是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还是要在经济发展上探索路子来,经济上去了,下面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民怨了。” 看管祖守如此精妙绝伦的诡辩,路不平更是思潮澎湃、面如冰霜。于是,他心中顿生愤慨的道:“可据我所知,半株苗村的情况并不是这个样子。关键还是我们的基层领导班子到底带领着我们的这些群众们干出了实事没有?问题还是的出在了我们的这个基层领导班子上。基层工作做的好坏与否,那可全部的是在这些下面的群众们的脸上写着呢,像半株苗这样的村子,我们继续的去纵容这样的一些官混混们在下面整天是为非作歹的话,最后毁的还是我们一江县的大好改革前程呀,毁的可是我们一江县委县政府在下面广大人民群众们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呀。如果核实调查结果真的如那些村民们所反应的那样,那到时我们对得起下面的那些老百姓、对得起我们自己的良心吗?如果我们就这样的不管不问,就等于我们抛弃了自己的良知,到时还有什么党性和原则性可言。下面那些老百姓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他们又会在背后怎么说我们?又会去怎么的来看待我们这个政府?我们手中拿着老百姓们赋予我们的权力,而又不能为下面的老百姓们去谋求利益,那我们手中还要这些权力有什么用!我们这些人是用来服务老百姓的,而不是仗着手中的权力去制裁他们的。”路不平显得是字字千金、句句掷地有声。 没想到管祖守却不顾路不平如此般措词的激烈,态度依然很坚硬的顽固不化,悻悻的道:“并不是我们不去管、不去问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就管不了,既便你去管了,最后也讨不到好上。像半株苗村的这些村民,他们可是刁的很,你上有政策,他下就给你来个对策。是动不动就拿政府开刀、就写匿名信来污蔑和打击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他们这些人,只要脑子一发热,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你说我们又怎能的不去顾忌这些的农民们的利益了?我们又怎能的没去好好的利用和珍惜我们手中的权力了?半株苗村的事情我认为还是时刻而止,不能让事态再扩展蔓延下去了。到时真出了什么事情,对谁都没有好处,对你和我的脸上都不会有光的。” 听到这些话,路不平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像被火给炙热的烤着一样。他感到今天已经的和管祖守很难的在意见上达成一致,如果二人真再这么的为这个问题这么的争论下去,肯定会产生更大的正面冲突。两个人也很有可能为此问题,关系闹的将会更加的紧张和僵硬。而此时此刻,管祖守也在的注视着路不平的一言一行,虽然他表面上显得很是的激动和张扬,而他的心里面也在冷静的揣测着路不平这时心里面的想法,也在心有余悸的等待着路不平的反应。为了缓和一下二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路不平开始在这个问题上做出让步,进一步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耐心的解释道:“事实胜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也正是如此,所以我们一江县委县政府更应该及时的把下面老百姓们反应上来的问题给解决了,我们身为一江县的主要领导,更有责任和义务把群众们反应上来的问题给彻彻底底的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群众一个公道;也给我们的一些曾经被群众误解和诬陷的领导干部们正一下他们的清白。既不的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能为此放过一个坏人。所以,半株苗村的问题不能就这么着给拖下去了,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让那些的有问题的基层领导干部们蒙混过关的继续逍遥法外,而让那些的群众们依旧的含冤蒙屈。这些的基层的贪官污吏一日不除,一江县就一日的不得安宁,所以,半株苗村的问题一定要搞清楚,要一查到底!”路不平越说越激动,简直无法的控制自已的情绪,语气也越来的坚决有力,那种为民请愿的意志和决心、胸襟与气势,简直有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管祖守这时却是两眼有些发红的盯着路不平扫了一圈,有些带有情绪的无可奈何道:“可既便是要着手落实调查半株苗村的问题,那也得经过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研究讨论通过了再说,不能搞‘一言堂’的由某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他在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把语气压得特别的重,还用并不是很满意和信服的余光看了路不平一眼。路不平心里也非常清楚,他话中所指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他明显的是在指责自己做事没提前给他们打过招呼,所以就认为自己做事太一意孤行、太一个人主义。才对自己产生不满,故意借此机会来顶撞自己、揭出这块伤疤来。虽然路不平已看出了管祖守说这番话的用意,也知道有些的矛盾是根本说不清楚的。但他还是显得极为不理智的冲着管祖守有些扭曲的脸孔愤愤道:“可管县长,我倒要问问,你这样一个人冒然的下指示,连和我招呼都不打一声,还公然让那些人打着我的旗号,就把办案人员给拦回来了,这你又做何解释呢?现在,我还是一江县的县委书记,我是这个班子的班长,在调查半株苗村的问题上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下这样的决定,我想我也用不着跟谁商量吧!我还是有这么一点的权力的。”说到这里,路不平的目光还是显得游刃有余的在管祖守的脸上停了一会儿,又平静的收了回来。就在二人有些实在的相持不住的时候,管祖守终于有些怒不可遏的起身站起,有些义愤填膺的半斜歪着脑袋大张旗鼓的嚷道:“你这是独断专行!我要到组织上说道说道去!”说完,便转过身来,头也不回,是兴冲冲直朝外面走去。面对屋内一片的狼籍,路不平有些自怨自艾的苦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