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贾士贞才觉得心里平静一些,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速疾驶,贾士贞觉得有几分疲劳,靠到后座上,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突然手机响了,一接电话,是周一兰:“喂……是我,我……我现在正在去省城的路上。有事吗?哦……恐怕要到六点钟左右,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贾士贞又想到给妻子打电话,玲玲听说他已经在回省城的路上了,心里先是一阵激动,毕竟夫妻分别已经三个多月,她说马上回家准备晚饭,贾士贞说他得先去报到开会,估计晚上还有事,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和同事还要见一见,玲玲叮嘱他早点回家,不要喝酒。
贾士贞自从到了西臾,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连感情都变得麻木起来,妻子、女儿、家庭,好像渐渐生疏起来了。他靠在后座上,觉得自己精神有些倦怠,似乎有点恍惚飘悠之感,是啊!哪一个异地交流的领导干部像他这样,一别三个月不回家,又不是战争年月,没人不让他回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感觉当中,常常不知道生活中还有双休日。
贾士贞闭着眼,却毫无睡意,突然间,周一兰的身影浮现在眼前,想到周一兰刚才的电话,他觉得他和她之间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在省委组织部那些日子里,他时常惦念着她,他同情她的不幸,希望她能够幸福,自从周一兰那次把他们之间比作《 第二次握手 》之后,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时甚至也希望自己能够给她一点东西。她太孤独、太不幸了。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她了,他的心里多少有几分激动。但是很快,他就用理智战胜了自己,他要把对她的感情埋藏在心底。
赶到省城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机关都已经下班,贾士贞只好直接去会场,到了宾馆,一下子见到省委组织部那么多同事,贾士贞激动万分,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省委组织部的情景,大家是那样亲切。卜言羽把他拉到一旁说:“老兄,你到西臾这么长时间没回省城,可大家收到不少关于你的新闻啊!”
贾士贞说:“什么新闻?”
卜言羽说:“什么新闻,你真的把火烧起来了,那几幅画我都看了,估计省委组织部大部分人都看了。我敢说那一定是你干的事,太符合你的个性了!老兄,干!我支持你,目前的干部人事制度再不改革实在不行了。现在只强调政治经济体制改革,我看更重要的是干部人事制度的改革。”
贾士贞问:“钱部长怎么样,他会支持我吗?”
卜言羽说:“我想会吧!他现在大会小会也在讲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但是怎么改法,还不清楚。”
贾士贞说:“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没有现成的方案,大家可以在实践中摸索,而且各地有各地的具体情况,步子也不可能像军队的操练,那么多人齐步走。”
“嗯,你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过,你变了,老婆也不要了?”卜言羽说,“当心点,不要掌了权,在感情上也走私了哟?玲玲可是个大美人呢!”
“哎,你老弟想哪去了,我贾某是那种人嘛!”贾士贞说,“你不知道,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哪天是双休日,其实现在让我说到底干些什么,我还真的说不清楚。”
“管他呢,你看人家那些交流干部,一到双休日便专车送回来,小日子过得真快活,夫妻之间小别胜新婚,可你一别那么长时间,憋都憋死了!”
“好你个卜言羽啊!你也学坏了!”
两人进了餐厅,卜言羽突然低声说:“士贞,先吃饭,等一会告诉你一件事。”
贾士贞问:“什么事?”
卜言羽说:“关于省障碍人联合会的后来那个会长卢永祥的烂事。这个单位呀,怎么总是碰到这种领导?群众真是多灾多难呀!”
贾士贞说:“这又是干部人事制度的问题,不瞒你说,那个王学西,那个纪检组长赵学仁,还有后来的会长卢永祥,确实素质太差,这也充分说明了个别领导推荐的干部太片面,或者说有些领导多少也心中有数,可是又要解决这些干部的职务,明明知道他们素质差,可是却没有章法可循,靠少数人说了算,否则为什么总把他们放到这些单位呢?但是,不管什么单位,可权力的大小都是同样的。”
“你不知道,那个卢永祥,还不如原来的会长王学西。群众说他是生活上的浪荡公子政治上的流氓。”
卜言羽没说完,贾士贞低声说:“晚上再细说。”这时省委组织部的同志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