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参加公选的日子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过程胜于结果。我决定赶一回时髦，参加公选。购买机票，打点行装，携妻子坐一夜火车到哈尔滨，由此乘机飞抵大连转机，再飞往广州。广州和其它大都市一样，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密密麻麻的人如阳光里飘忽不定的尘埃，熙来攘往。同我去过的城市所不同的是，广州市区两天不下雨，三天早早的，空气湿度大，街面较为清洁，见不到爆土扬尘脏兮兮的车辆，而且市区内机动车几乎不鸣喇叭，主街约百米有一保安，给人一种安全感；人们不刻意讲究衣着，也很少见到挺着浑圆的肚腹喘着粗气摇晃而行的阔佬，更无贼头贼脑首鼠两端的瘪三。当然，我看的只是表面之一斑，片面印象而已。
　　北方人到南方最不适应的就是酷热。时值流火的七月，住进市委党校招待所，一刻都不敢停空调，尽管如此，周身仍是汗渍渍的。逛街、购物、访友、吃饭，都选在一早一晚出行。有次，我们购物回来，顺便到动物园蹓哒，不知不觉快到了中午，垂射的日光烘烤着我们，差点没把我们热昏过去。其实，在七月份南北方的温度差不多，只是南方昼夜温差小些。可我在北方几乎整个夏季都不开空调，甚至连电扇也成了摆设。那为啥在广州就觉得热的恨不得跳进珠江解暑降温呢？我想，气温高几度是事实，也有心理因素吧。从我开始记事时就听说南方热，脑海里常浮现出南方人热得大汗淋漓，手不停地摇着扇子，花草树木热得勾头耷脑，病歪歪的。心理暗示是加热器，无形中放大了热效应。
　　北方人是吃不惯南方饭菜的。广州人做出的菜清淡，原汁原味，即使是肉类吃起来也不油腻，从健康角度看，对人是有益的。但我对此没有胃口，常常吃不饱。在住地附近找了几家餐馆都不是东北风味的，我有些怀疑：这么大的城市就找不到东北风味的餐馆？我们扩大搜索范围，终于找到一家，可人家正在装修，不营业。无奈，随便走进一家餐馆，很干净，客流较大。落坐后，点了两盘饺子，要吃的时候，却找不到酱油和大蒜，顿时没了胃口。蔫蔫地吃着饺子，默默地看着进食的顾客。发现凡是喝白酒的、抽香烟的、高声喧哗的、戴着硕大金银饰品的以及满桌子堆得像小山一样盆碗碟瓶的，从外表看都不像本地人。这类人在饭店尤其是小饭馆吃饭，总是粗声大气，喊得脖粗脸红，一桌比一桌声浪高，让人担心会把房盖鼓翻。吃饭最文明的当属欧洲人，只见两侧腮动，不见咀嚼声，更无闹心的吵嚷。
　　陪妻购物走了一家又一家，售货员很热情，有耐心，不管我们左挑又选，也不管最后买不买，一律的微笑。有时耽误了人家很长时间，却没买，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可人家没把嗔怪和不悦写在脸上。初来乍到，白天没找到可心的商场，妻子不甘心，就和招待所的服务员，一位20来岁的小姑娘，晚上出去购物。回来后，妻子说，小姑娘对这儿的商店也不太熟，没买到啥；又说，这地方晚上在商店前，有一些十七八岁的男孩硬往你身上塞些宣传类的东西，还有的缠住你不放，让你买他的货，很吓人的。我说，全国都一样，只要没抢你东西就好。妻子说，虽然没抢东西，但心里害怕。这使我想起了那年在东北某市的一家商店，一位农民选购商品，挑拣了好长时间，后来嫌价格高，不打算买，欲走，被售货员拦住不让走，只得买了商品才脱身。现在，恐怕此类事情绝迹了吧。
　　到广州的重要任务是参加广东公开选拔厅局级领导干部的笔试。这次公选，职位多，应试人数也多，来自全国各地。验证时我看到有许多人是研究生，这倒没给我造成心理压力，我只是参与，没想得更远。考试那天，主办方用大客车把我们接到考场。途中，一位考生说，咱这地方将来是不是也可以公选市长，另一位说，市长是人大代表选的，不可以公选。我临座说，可以公选，胜出者作为市长侯选人嘛。我说，将来外国人可不可以来中国考公务员？大家不置可否。开考前发给每个考生一塑料袋东西，内装饮料、小食品，还有什么我记不得了，考试完我忘记带走了。总的说，考场纪律严，秩序好。就是临考试结束时，有一二人有点小情况，被监考老师及时制止了。试题不是很难，理论联系实际的题分值大。申论文题目是“群众利益无小事”。能较好地完成这篇申论，得益于我喜欢写博客。此前，我曾以“群众利益无小事”为题写了篇博文，因此，这次写起来并不觉得生疏。有这样一个小插曲，我在广州市坐大巴，一眼瞧见一副标语，上书“为把我省建设成经济强省和文化大省而奋斗”，我把这句话记住了，考试真有这句话的填空题，空内应填文化大省，我填对了，得了0.5分。有点想法的是，有些题涉及到广东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不是本省的考生很难答对，不过，这类题占的分值很小。考完试的第二天晚上，主办方出资组织我们游珠江。上船前，当地领导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有三层意思我至今记得：以往在公选中脱颖而出的领导干部，据组织部门跟踪调查反馈的信息表明，工作都比较出色，有的很优秀，普遍被认可；胜出者毕竟是少数，但主办方把参加公选者纳入人才库，欢迎来广州工作；今后广州继续扩大公选范围。之后是丰盛的免费晚餐。游珠江的途中，主办方为本日出生的考生献生日蛋糕，演文艺节目，台上台下互动，大家都很兴奋。我真佩服主办方的热心和细心，连每个考生的生日都掌握得清清楚楚，且组织了文艺节目，让人心里暖暖的。是求贤若渴所致吧。有人说广东是外向型经济，但我认为更是人才经济，人是生产力最活跃的要素，离开人才守着金山也会受穷。回到家不久，上网查到我的考试成绩：88.5分（满分100分）。这次参加公选，使我的信心增强了。无论从哪方面讲，我都喜欢在本省参加公选，在本省工作，可一直没有机会参加本省的公选。记得有一次得知本省公开选拔领导干部的信息，很是高兴，详细一问，才知道不允许企业领导干部参加。广州之行，让我终生难忘。